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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儿时的土灶台

时间:2020-06-05 17:3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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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文:儿时的土灶台

前几天与友人小聚,去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老家土灶台”。走进房间,正中修筑着圆形的土灶台,上面坐着一口很大的锅,一下子让人倍感亲切。

以前,农村没有液化气,更别说天然气了,电压连照明都不足,更不用说电磁炉电饭锅之类了,压根就没有卖的。农村人都是用土灶台做饭,每家每户的厨房里占去了大半部分,清一色的是用泥巴和砖砌成一个大灶台。灶台砌成接近于一边半圆一边方形,半米来高,灶台面上留着三个窟窿,分别固定大、中、小铁锅,大的锅口面很大,靠近里边,当然与这家人口多少而定,主要用于蒸馍馍等用,中型的铁锅用来烧水、炒菜、煮粥、做面条、蒸米饭,总之是一锅多用,小锅靠近出烟的地方,在做饭时,添上水, 靠余火的威力,会将小锅里的水烧成热水,用于洗碗,三个锅成三角排开。

修筑土灶台,也算是门技术活:风口要留的位置合适,灶口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农村烧灶用柴草废旧木料统称为柴火,柴火一填就是一大把。灶口太大,灶下的火苗聚不到锅底; 灶口小了,一次填不了多少柴火,火苗自然烧不起来,冒黑烟不说,还呛得人难受。早些时候的土灶台,通风口会连上一个风箱,烧火做饭时,还要人拉风箱,靠风箱鼓风,火才烧得旺。灶台多是用砖砌得有棱有角且结实,再用泥灰把灶台面砖缝涂抹严实并光滑。后来又演变成用水泥涂抹灶台面,台面打磨得十分光溜,再后来干脆把台面贴了瓷砖,也取消了风箱,盖厨房时也直接修筑个烟道,烧火做饭再不用拉风箱了,土灶修建得好,烧火又快又省柴。

砌灶台多是男人的事, 作为一家顶梁柱的男人手巧不手巧从这里就能看出。过去娶媳妇相亲,很多时候媒人进家会先看灶台,看看这家男主人是不是手艺巧,砌的灶台既结实耐用又有形好看,看男主人的手艺来判定这家的儿子是不是有出息。当然了也有人看粮囤及家里摆设,粮囤和摆设很多时候是有水分的,有的人家会临时借用来装门面,唯独灶台没法借用而挪来挪去。

看灶台,还能知道这户人家的生活态度和生活习惯。灶台上每天都收拾得干净,上面的东西摆放有序,没有菜汤饭菜粒啥的,过日子定是把好手,女主人也勤快。如果灶台上满是灰尘久不擦扫,满是饭渣油渍面糊子, 油腻腻的,旁边砧板菜刀饭勺筷子乱糟糟地摆放,主人一家必是不够勤快、懒散,这穷人家居家过日子不怕穷就怕懒,女主人懒惰,孩子也不会勤快。

我二姐(堂姐)经媒人撮合到十几里外一家,去相亲时,看到家里摆设一应俱全,院子里摆放了不少砖瓦,十足的准备建新房的样子。看粮囤,听说当时是媒人看的,里边装得满当当的,灶台面干干净净的,二伯母当即定下亲事。谁知二姐刚结婚没几天,别人轮番来把摆设家具粮食搬得净光,二姐方知受骗,如骨鲠在喉,还好二姐夫还算勤快肯干,虽然因家贫二姐生活中受了不少磨难,后来日子也过还不错。

农家土灶台做的饭、炒的菜有独特的香味,虽然烧火时常感觉烟熏火燎的,在农村里长大的孩子都熟悉。 小时候没少帮着妈妈做饭时添水加柴拉风箱,等个子再高点,就学着和面蒸窝窝头和做手擀面,也算是围着灶台一天天长大,灶台前忙碌着几代人的身影。我奶奶最擅长做的是锅贴馍,不放油,锅内添些水,开始烧火,等锅热了后,将馍粘在水位上边,盖上锅盖继续烧,最后馍底是焦黄的,吃着脆香。

灶台边忙活最多是妈妈,每天最早起来,为的是让我们吃饱饭去上学,妈妈做好饭,盖在锅里,再去干农活,然后才回来吃饭。灶台栓住了妈最好的人生年华。妈的家常饭摊煎饼、包饺子、蒸馒头、手擀面、锅贴饭和八包粥样样行,变换花样调制饭菜让这贫穷的家洋溢着幸福滋味。

冬天里,最是喜欢往厨房跑,看着灶下的火舌一吐一吐地舔着锅底,偶尔一股风来,将红红的火光吹出灶口,映红了妈的面庞。有时灶底会窜出一股青烟,呛得连声咳嗽。柴禾多是玉米、黄豆杆、麦草、细短木枝,灶下的一把柴禾火头将尽,母亲不紧不慢再抓起一束放进灶膛。

起的灶好的话,灶下的火烧一会儿,锅盖缝里便冒出腾腾热气,饭好一揭开大锅的盖子,那热气忽的冒出来,四下里扩散开,屋里热气腾腾白茫茫一团,那情景真的很像电视剧《西游记》中的瑶池仙境。

饭菜出锅了,第一碗总是奶奶的,一家人各自捧着冒着热气的饭碗,吃得那个香啊。 冬天灶下烧火的时间长,又是农闲时节,奶奶烧火时会把红薯煨在灰烬里,等饭菜熟了灶下停了火,红薯也烤熟了,香气袭来,扒开皮,金灿黄,软软的正宗烤红薯,那甘甜,现在想来口水流。

土灶烧火其实也有很多学问:既不能填太多柴禾,多了堵死进风口,灶膛无风,不易燃火,少了起不了火。还要不时掏出灶膛下堆积的灰烬。只有灶下柴禾填的不多不少,柴满半膛,风箱拉得不急不缓,风力不大不小,灶下的火头才一直旺盛。我当年灶下烧火,不得要领,火头一会儿旺一会儿灭,着急得低头用掏火棍去拨弄,猛然一股风,灶下忽的冒出一阵火苗,窜出灶膛,烧焦额头头发,搞得狼狈不堪。

那些年,大年三十灶台前人人忙,煎、炒、炸、焖、炖样样做,灶台年二十九就开始忙活。父亲在那一天总会提前劈好木柴。木柴耐烧,烟少火旺,一根大木柴能烧上半天,烧起来自带一股木香,混合着饭菜的香味,诱人。过去屋里没有取暖的炉子,厨房里最暖,人人挣着去烧火,灶台饭满满都是农家生活的温馨快乐。

有灶台便有炊烟。灶下烧起火,房顶便会炊烟袅袅。 常做饭的都能从炊烟的颜色浓淡里分辨出这家烧的什么柴草,这炉烧火是大人还是孩子在烧。大人烧,炊烟均匀,缓缓上飘, 不急不躁;小孩烧,烟儿时急时缓,断断续续像个醉汉。

“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 炊烟升起,小村安宁,这不仅是诗里才有的情景,过去的农村家家如此。当然,这是在烧柴土灶台做饭的时候。如今,那种土灶台基本上没有了,家家户户用液化气或电磁炉,据说天然气正在修建进村入户过程中,炊烟没了。那种在暮色中炊烟缓缓升起的画面就只能定格在诗歌里了,再也看不到,有时,心里总觉得生活中少了一点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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