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爱情开放芬芳的夏季,开放情感的黎明,开放生命的花蕊。而你,山盟虽在,却将爱情看成一次次美丽的邂逅,情爱成为昙花一现。你无情地离开,无视那哭得如泪人的女子,在你身后,泪眼婆娑,痛得直不起身来。
你聪慧过人,才思敏捷,眉宇间散发着书卷气,庙会那年,你站在桃花树下,遇见人面桃花,貌若天仙的她,那一刻,你心动如脱兔,无意间,你坠入了情爱,无法自拔,她看清了你俊俏的脸庞,记在脑海中,镌在心上。
她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莺莺,见到她,一次次让你震撼不已,你提起笔,酣畅淋漓地为她写下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佳句。那又如何,不到一年,你赴长安城参加进士考试,第二年功名成就,你最终还是离开了她。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在思念着你,“自从销瘦减容光,万转千回懒下床。不为傍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直到你高官纳婿后,她心痛嫁作他人妇,埋葬这段烟花般的初恋,心灰提笔写下这首《告绝诗》:“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
你不顾一切,挥剑斩情丝,眼下太子少保的女儿,韦丛,一个如莺莺般温顺的女子,温柔贤惠,勤俭持家,与韦丛的结合让你的生活少去了许多后顾之忧,对于你功名未建,初入仕途的小吏而言,和你在一起,野蔬充膳,落叶添薪,无钱沽酒,她毅然决然地拔头上金钗,予你为资,她未曾有过一句怨言。她只觉得,与你在一起,青春恰自来,眼前一片清明。你提笔记下这美好的一刻:
“谢公最小偏怜女,自嫁黔娄百事乖。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
即便如此,她还是牵不住你的一颗心,官宦的提升,你做了了监察御史,早已忘了深夜为你补衣,与你患难与共的妻子韦丛。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只待你佳音,可你依旧是浪子,绝情到妻子亡故,在咸阳下葬,你却没有亲自送葬。尽管你伤心欲绝,悲痛万万,有诗句考证你的悲情:“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那又如何?你依然是浪子,在情爱的林海间,一切只不过如彩虹般转瞬即逝。
桀骜不驯的品性让你的仕途充满了坎坷,你受人弹劾,来到蜀地,征服了另一个女子的心,她就是扫眉才子薛涛。见面之初,你被女诗人成熟的风韵、优雅的姿影、卓异的才情彻底征服。她看见风度翩翩、知书达理的你,暗暗告诫自己,你是她的一生托付,便动了真情。
一见钟情,拥在一起,你们真的如书卷中的才子佳人,你早已忘记与莺莺花下时的相见,忘记深夜挑灯为你缝制衣物的韦丛。诗词唱和,吟诗写作,你们过得如鱼得水。这一刻,引来无数人的嫉妒和眼红,他们如此评价:
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里闭门居。
扫眉才子于今少,管领春风总不如。
然而,一年未到,你被调出了蜀地,去了遥远的浙东。纵然你为她写下“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的浪漫诗句,你终究还是忘了她。她想与你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揽草结同心,将以遗知音。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何处结同心,岁月的流逝,让她早让她看破红尘,穿上观服,点燃一盏油灯,从此与佛家结下了不解之缘。
浙东的女子刘探春,以靡靡之音,红遍江南,你忘情地投入她的怀抱,薛涛,也只是曾经的美好,或许,仅仅是你人生的一块栖息地。
回头是岸,有一个声音在轻轻地呼唤着你,不是温顺的莺莺,不是贤惠的韦丛,不是风情的薛涛,也不是有才的刘探春,那是情真如许的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