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6日中午从平遥古城出发，沿着221省道前往张壁古堡。
摄于山西省晋中市介休市张兰镇221省道
一路上遇到的运煤重型卡车比其他车辆都多。山西是产煤大省，在前曾多年保持中国产煤第一大省的纪录。全国原煤累计产量33.64亿吨，其中内蒙古原煤产量8.38亿吨，占全国的24.9%。排名第二的是山西，原煤产量8.16亿吨，占全国的24.3%，排名第三的是陕西，原煤产量5.2亿吨，占全国的15.5%。[注1]
我国是一个多煤少油的国家，已探明的煤炭储量占世里煤炭储量的13.3%，可采量位居第二，产量位居世界第一位，出口量仅次于澳大利亚而居于第二位。煤炭在我国一次性能源结构中处于绝对主要位置，50年代曾高达90%。随着大庆油田、渤海油田的发现和开发，一次性能源结构才有了一定程度的改变，到煤炭占比下降至62%。[注2]
煤是山西的重要燃料，也造成严重的污染。开车运煤也成为一个赚钱的行业，很多人自买卡车运煤赚运费。从乔家大院开车送我们到平遥的女士的弟弟也是自己买了一辆车运煤。
山西农村以种小麦和玉米为主，品种相对沿海省份较为单一。
散发污染的工厂，路面积满灰尘。
一路上跟司机闲聊关于山西污染的问题，他说山西由于大量采用煤作为能源，另外处于黄土高原丘陵地带，常年干旱少雨，一刮风就尘土飞扬。现在已开始大力整治，开展用天然气代替煤的工作。很多地区已经不准在家庭烧煤，城市里执行得比较好，在乡村还没有彻底执行，很多人因为煤比较便宜，还是在烧煤。为什么路上还有这么多运煤的卡车？他说一部分是运到发电厂去的，另一部分是运到火车站，用火车运到外地。
环境幽雅的票务中心(图片来自张壁古堡官网)
在游客中心领到的免费单
下午二时抵达张壁古堡，因为是旅游淡季，游客不多。让司机留在停车场等候。我们进入游客服务中心，凭护照领取了一张免费入场证，进入古堡参观。
张壁古堡位于山西省介休市绵山北麓，南有群山相依，东西南环沟壑，南、北、东有厚厚的城堡墙，墙板夯土筑成，堡内设有堡门、巷门、次巷门、院门、地道五级古军事防御体系。地下已发掘古代地道1500米，待开发地道尚有8500米，总长约万米，地道上中下三层，深于地表20米，且城堡与地道相连互通。可谓是“上有千年古堡相环，下有万米地下长城相通”，世所罕见。
村西南有金代墓穴，城堡内有北朝、隋、唐、元、明、清历代所建庙宇群，金碧辉煌，流光溢彩。寺庙或立于城堡顶端，或建于地面高台，依堡而筑，随势构形，琉璃覆顶，富丽堂皇，十分独特和神秘。
著名的明代空王佛行宫，建造在北门丁字门顶上，坐北向南，大殿三间，殿内塑坐像空王佛，山墙绘空王佛成佛的故事壁画。殿顶为明代三彩琉璃装饰，刀工细腻，烧制精致，形象逼真，栩栩如生。行宫前廊下有两通罕见的琉璃碑，通体琉璃烧造，孔雀蓝底，黑字书写，碑额为青黄绿二龙戏珠，两边蓝黑龙纹花卉装饰图案。东侧一通记述着空王佛修行成佛的历程，西侧一通记载空王行宫修建缘起。此外，堡内还保留着真武庙、三大士殿、吕祖阁、二郎庙、关帝庙、兴隆寺、可罕庙等古代建筑。称奇的是街中有一株根深叶茂的槐抱柳，相传植于宋代，给古堡增添了情趣。
张壁的民宅，起源于金，繁盛于明清。古朴的民居，抱柳的古槐，别致的巷口门楼，充满了古色古香的北方民间建筑的色彩。在民居形态上，张壁古堡尚有我国多数古城均已消失的隋唐城市遗存的“里坊”，巷门、门楼配备得当，可谓堡中奇观。
由于长期处在汉文化和少数民族文化相互冲突和交融的重要位置上，张壁在上千年的演变过程中兼容并蓄了诸多文明，形成了“小村落、大文化”的鲜明特色。如今，无论是造形别致的元代古戏台，或是生生不息的古堡人家，也已成为张壁村富有特定意韵的精神标识，定格着经久不衰的魅力和别具一格的辉煌。
张壁古堡以其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荣膺“中国十大魅力名镇”,被评为“中国历史文化名村”，同年被列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被评为“中国特色旅游景观名村”。[注3]
关于张壁古堡的历史，由于史书上没有关于张壁古堡的记载，现在考古学界还存在争议： 1、张壁古堡建于公元6，隋末刘武周为抗击李世民，始筑该堡。并在城堡地下构筑了攻守兼备、可屯兵万人的地道，距今已有1380馀年历史 。 2、张壁古堡，始建于隋末大业十三年（公元6）,距今1388年。 3、张壁古堡建造年代仍在考证，多数专家推定为南北朝时期(公元4—589年)。 4、城内民宅,起源于金，繁盛于明清。[注4]
古堡南门
堡墙始建年代无考，原高4丈，宽七尺，顶部可以供兵马来回行走。根据建堡墙厚度推测堡墙初建年代应在北朝时期，并经历了唐宋、明未之时的补葺补筑。堡墙周长1.1公里。高大坚实的堡墙，高超的夯土工艺，是古代村落防卫和夯土建筑的活标本。
南堡门原名永护门，明嘉靖38年（1560年）重修，距今450年。拱门石匾额上书“护村镇河”。拱门上方安放石雕汲水兽头。汲水兽也叫蚣蝮bāxià，又名避水兽。[注5] 我们首先参观了位于古堡南门右侧高台的关帝庙及魁星楼。山西是关云长的故乡，在山西乡村，关帝庙非常普遍。
张壁古堡关帝庙
关帝庙坐落于吴堡南门外，始建于明末，重建于清康熙四十八年(公元1709年)。关羽，字云长(公元161-2)，生于东汉年间，河东解县人(今山西运城市)，三国时期蜀汉著名将领。道教奉为“关圣帝君”，佛教称“伽蓝菩萨”，儒教称“武圣”。[注6]
古堡最高点魁星楼
魁星楼，始建年代无考，魁星是主管功名科举的神。魁星楼为二层挑角阁楼，第一层供奉的是魁星。第二层为木质结构，隔扇门，供奉道教大神文昌君，也就是文曲星。[注7]
登上魁星楼俯瞰古堡
登上古堡最高点俯瞰全堡之后，我们随即参观了古堡的地下奇观：古军事地道。
在地道入口大厅展示的地道模型：建于悬崖峭壁之上，地上为城堡，地下有三层地道。
地道入口处
张壁古军事地道始建年代待考。《魏书•地形志》、《元和郡县图志》载，北魏孝文帝时张壁为介休县治所，孝静帝时立为南朔州，迁朔州军人镇守，故推断明堡暗道为南朔州军人所为。地道呈立体网状结构，分上、中、下三层，最底层距地面30多米，总长约万米，现已发掘出1500米。地道内有指挥窑、将军窑、储藏窑、伏击窑、马槽、陷阱、天眼、水井、排水道等，融攻、防、藏、遁于一体，纵横曲折、四通八达，其设计之奇巧、规模之宏大，有“地下长城”之誉，且与地上明堡巧妙连为一体，浑然天成，令人叹为观止。
地上筑铜墙铁壁，地下藏万马千军。近万米的古地道立体三层，四通八达，进可攻，退可守，逃有路，藏有所，机关密布，诡秘奇绝。地道出口或秘通于巷院庙堂，或隐藏于悬崖水井，与地面巧妙勾连。开门即为里坊，门闭则成堡垒，家与家，户与户，巷与巷，既可各自为战，又可协同联防。军事专家、考古学家谓之“明堡暗道，古之一绝”。[注8]
沿着砖砌的台阶进入古军事地道
地道高二米左右，宽处可容两人相向而行，感觉温度比地面低了不少，另外湿度也高一些。在昏黄的电灯照明下，我们在这个三层的地下迷宫转悠了一番。
前方右侧洞内的马厩可容三匹战马
地下指挥所：在这里就这条件，大将军也得将就一下。
窥探孔
窥探孔（仰拍）
部分地道需用木柱加固
如果没有标志，在地道内不知身处何方。
地道总长约万米，现已发掘出1500米。到处都会遇到标示“游客止步”的栅栏。
地道出口之一：外面是悬崖峭壁。
出口外是峭壁顶(图片来自百度)
在出口处略行数步，前方已临深渊。图中的木栏杆已不复存在，也无任何警示。对于刚从黑暗中出洞的游客，地形不熟，实在是一大安全隐患。看央视《地理中国 张壁古堡》介绍才知道，开在悬崖上的出口是为了便于瞭望敌情，另外出口也有通风及排水的功能。
游览完地道以后，沿着古堡的主街参观古堡的地面建筑。
古堡主街道
张壁古堡唯一的一条主街道 ，长244米 、宽4米，红石街最初是乱石铺面，道光五年（1825年），村中百姓集资1800两白银，改为红条石铺筑，铺筑形式为竖三条铺中，旁边全为横石铺筑，两边高中间低，这种铺筑形式既可以抗压，又利于排水。[注9]
优哉游哉地坐在石阶上的本村居民和狗，与闯进她们生活的异乡游客。(陈致民摄)
除主街道外，堡内其他道路多为丁字形的断头路，突出古堡的军事防御功能。
古堡内所有临街的房屋都由没有窗户的高墙守护
永春楼是位于贾家巷巷口的门楼 张壁古堡的主街连接着南堡门和北堡门，将古堡齐整地分割为东西两半。走在这条街道上，稍加留意就会发现，临街一侧的墙壁修建得远比其它各处高大。在主街与几条小巷的丁字巷口，我们仍然可以看到保存至今的巷门，它们是各个“里坊”唯一的出口。我们现在看到的这座门楼就是永春楼，位于贾家巷巷口，建于砖券石拱门上，永春楼的门窗面朝巷内，主街一侧则全部用青砖砌死，具有非常明显的防御性。关闭巷门之后，各个“里坊”就成为相对独立封闭的堡中之堡，“里坊”之间既可以各自为战，又能够相互呼应，即使个别“里坊”有失，也不致影响全局。 我们由此可以想象，一旦敌寇攻破堡门，拥入主街，不仅难以突破巷门进入各个“里坊”，反而会遭受到来自两侧高大建筑之上的左右夹击。[注10]
堡门、巷门、次巷门、宅门、地道构成了古堡的五级仿御体系。即使敌寇攻破所有门之后，居民仍可通过地道安全转移，实行三十六计之中的最后一计：走为上计。
在古堡民居形态上，张壁古堡保留着隋唐城市遗存的里坊、巷门、门楼等设施，这在很多古城都已看不到了。[注11]
在拱门里行走在石砌的巷道上，仿佛走进历史。(陈致民摄)
槐抱柳
堡内南面原种有六棵六百多年的古槐树，作南斗六星之排到。其中五棵在1947年毁于战火，为救活仅存的槐树，村民在旁边栽了一棵柳树，如今两树根部缠绕在一起，形成了槐抱柳之景观。
宗教祠庙密集，是张壁古堡的一个显著特点，一座二百余户人家的小村，鼎盛时期竟然拥有二十余座祠庙，保存至今的，仍有十六座之多，这样的密度，在全国也属少见。
张壁的宗教祠庙主要有真武殿、空王殿、三大士殿、二郎庙、吕祖阁、西方圣境殿、地藏王菩萨殿、可汗祠、关帝庙等等，它们集中分布于北门内外和南门内外两个寺庙群，而且大多修建在堡墙之上，这样一方面增加了宗教建筑的气势，另一方面或许也是出于军事防御方面的考虑。[注12]
张壁古堡空王佛行祠
空王佛行祠屋脊的琉璃雕塑精美绝伦。造型复杂，形象逼真。
空王行祠重修于明万历41年，公元16，距今396年。大殿坐北向南，殿内塑有空王佛像，山墙绘有空王佛成佛的故事壁画。殿顶的明代三彩琉璃装饰，刀工细腻，烧制精致，形象逼真，栩栩如生。另外，在空王佛行宫的前廊下有两尊罕见的琉璃碑，东侧的石碑记述了空王佛修炼成佛的艰苦历程，西侧的石碑记载空王佛行宫修建的经过。[注13]
二郎庙
二郎庙始建年代尚有争议，二郎神为道教俗神传说司水，建在北方壬癸水位上。为起到阴拦风水作用，高度13.5米，略高于南堡门。中国民间俗神信仰中，二郎神是影响相当广泛的一位。
元代戏台
北门瓮城 瓮城通常为较大城市的防御设施，张壁古堡虽然面积不大，但设有瓮城，可见其对防御设施的重视。
古堡北门
在北门堡墙上远眺雄伟的绵山
张壁古堡旅游景区成为北京电影学院教学实践创作基地。张壁古堡古老的建筑、街巷、院落等吸引了一大批影视剧组在景区取景拍摄。截至目前，在张壁古堡有景区取景拍摄过的影视剧有《豆娘》、《红军东征》、《杀虎口》、《1942》、《刀客家族的女人》、《于成龙》、《尖刀班》、《平遥人》等二十余部。[注14]
沿主街返回南门，我们登上建于南门堡墙上的可汗庙。
通往可罕庙的32级台阶中间的坡道是用“礓礤（ca ）”石铺就的，是古人为马拉辎重战车通往堡墙所筑。礓礤石材质粗，车辆行走于上不打滑。[注15]
可罕庙
可罕庙是张壁村最古老的庙宇，它位于古堡南门的一个黄土高台之上。《重修可罕庙碑记》说“创立何代殊不可考，而中梁书‘延祐元年重建’云”。公元13已是重建，可见该庙之古老。庙顶的“宋唇瓦”及“宋辽花边瓦”亦佐证着这一点。
可罕庙正殿供奉的是定杨可罕刘武周，东西两侧则立着他的副将宋金刚和尉迟恭。作为张壁村故事中永远的主角，他们将和他们的人民一起，永远活生生地站立在这里。
可罕庙的高台是全村的制高点，由于整个村子反风水而建，地形南高北低，故这里的地势比周边高出8米，有利于了望和防御。[注16]
堡墙上一座不知名庙宇，远处是我们刚进古堡时参观的魁星楼。
有句话说，“五百年的风景看北京，五千年的风景看山西”。山西的古、山西的朴、山西的拙、山西的淳，凝聚成了华夏文明的魂。而说起山西的古镇，平遥是声名赫赫的，在张壁被中央电视台评选为“中国十大魅力古镇”之一之前，张壁这个名字对于游人来说，是陌生的。这个神秘的城堡式村落，似乎远不及临近的绵山和王家大院声名显赫，锁不住人们注视的目光。其实，历经兴衰起落的张壁，积淀着深厚的历史文化内涵，就像一部厚厚的史书能让人深刻地感受到它的份量。只有深入张壁，看它的古堡地道、宫殿庙宇，看它的军事宗教、民俗历史，才能感知张壁作为晋商文化特例的风采。[注17]
对于一个地下有万米地道，地上有多座历代建筑的古堡，为何在史书上没有任何记载？我猜测当时古堡是基于军事目的而建，属于军事机密，所以没有公开。建造及使用者是隋末军阀刘武周，而为李世民所败，未能取得天下，“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总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张壁古堡在历史上属于败者的领地，在正史上自然没有位置，也可能在野史上曾有记载，年代久远没有留存下来。由于古堡处于深山交通不便之处，就此湮没在外界的视线之外。如果没有改革开放带来的交通及通讯等基础设施的大普及，以及全民富裕之后的大量游客，张壁古堡相信至今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村庄。
到停车场找到等候我们的汽车，上车很快离开了古堡，向此行的下一站绵山进发。尽管张壁古堡与此行参观的名山大川相比而言并不名见于经传，它的古朴特色却令人难以忘怀。
敬请留意《中国之旅系列之十一：山西绵山之旅》。
9月16日初稿于山西绵山
6月22日完稿于美国洛杉矶
[注1] 原文来自：/content/18/0613/03/49948085_761867224.shtml [注2] 原文来自：/item/煤炭能源战略地位/3530932?fr=aladdin。本文略有改动。 [注3] 原文来自：/meili_gb/i=21&comContentId=21.html [注4] 原文来自：/wiki/张壁古堡 [注5] 原文来自：/jingdian/productId=29.html [注6] 原文来自：原文来自关帝庙说明 [注7] 原文来自：/jingdian/productId=51.html [注8] 原文来自：/jingdian/productId=28.html [注9] 原文来自：/jingdian/productId=57.html [注10] 原文来自：/suwu//0715-zhangbi.htm [注11] 原文来自：/s?id=1594524739369900727&wfr=spider&for=pc [注12] 原文来自：/suwu//0715-zhangbi.htm [注13] 原文来自：/item/张壁古堡/170902?fr=aladdin [注14] 原文来自：/item/张壁古堡/170902?fr=aladdin [注15] 原文来自：/jingdian/productId=55.html [注16] 原文来自：/jingdian/productId=53.html [注17] 原文来自：/wiki/张壁古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