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学家发现太阳系第九行星存在的诱人新证据，但怀疑声依然不断。
，天文学家曾经论证太阳系还有第九颗行星，它远在海王星轨道外，或能解释太阳系外沿的奇怪天体集群。他们指望，不消五年，这个行星就会浮出水面。
两年过去了。“第九大行星”仍未现身，据推测，其质量应是地球的十倍。不过最近，行星“猎人”们发现了新的线索。
发表于论文预印版网站arXiv的论文显示，天文学家曾在海王星轨道外发现一个新的天体，其轨道跟太阳系其余成员大不相同。它有一个车牌号般的名字： BP519。在太阳系中，几乎所有天体的轨道都处在同一平面，因而整个太阳系呈一个薄饼状。这个天体的轨道平面却高度倾斜，与太阳系黄道面存在54度的夹角，极不寻常。
为解释这个奇异轨道的由来，密歇根大学博士生朱丽叶·贝克（Juliette Becker）和同事们一起，反复模拟了太阳系几十亿年的历史，但怎么都对不上，直至假定有第九颗行星存在。随着他们启动时间轴，第九行星的引力将 BP519甩到了高度倾斜的绕日轨道中。
“认为第九行星存在的人，肯定会把它作为第九行星存在的证据，”贝克说。她是该论文的第一作者。“若不太认同第九行星假说，就可能认为：现在就这么一个天体，一个天体证明不了什么。”
加州理工学院的天文学家迈克·布朗（Mike Brown）和康斯坦丁·巴蒂金（Konstantin Batygin）是提出了第九行星理论。贝克的研究结果令他们十分欣喜。巴蒂金说，他在理论层面的研究显示，太阳系中可能存在一颗神秘行星，它影响了 BP519等天体的运动，致使它们的轨道高度倾斜。
“我每次（按照第九行星假设）进行计算，结果都跟已知的太阳系结构相符，也会产生海王星轨道外那些轨道高度倾斜的天体，”巴蒂金说。他表示：“我越来越不适应没有第九行星的太阳系了。”
当然，这一发现并非铁证。跟之前一样，天文学家只能根据远处天体的运动，以及不计其数的计算机模拟，推测大质量行星的存在。
第九行星假说背后的理论最早出现于。天文学家斯科特·谢泼德（Scott Sheppard）和乍得·特鲁希略（Chad Trujillo）试图解释柯伊伯带（海王星轨道外由冰质和岩质天体构成的区域）六个小型天体形成的神秘集群。这些天体的轨道平面都呈现出类似的倾斜，若没有外力作用，这几乎不可能实现。谢泼德和特鲁希略提出：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可能存在着某颗大型行星，它扭曲了附近天体的轨道。布朗和巴蒂金决定解开这一谜团。经过几个月的工作，他们只得出一个答案：太阳系中存在第九颗行星，其质量足以塑造其他小型天体的轨道。
研究一公布，支持与怀疑声浪一齐涌来。有怀疑者称，布朗和巴蒂金依赖的数据很容易包含观察偏倚（Observational bias），也就是说，人类倾向于看到期待或希望看到的东西。两人论证的根据——即海王星轨道外那个天体集群的奇怪现象——说到底也许并不奇怪。也许，在望远镜发现它们的那一小片天域内，这一集群看似存在；但放到我们看不见的更广泛空间内，它就不存在了。耶鲁大学天文学家格雷高里·拉夫林（Gregory Laughlin）认为，贝克的发现的确使第九行星的证据丰满了些，不过他表示：“当一个发现可以让你名利双收的时候，资源就会向它倾注。这时就会有确认偏误（confirmation bias）混入其中的风险。人们往往会追逐有望通往成功的道路，尤其是利益攸关的时候。”
所以，从一开始用望远镜搜寻天空，寻找第九行星的踪影时，布朗和巴蒂金就时刻谨记着19世纪法国数学家奥本·勒维耶的往事。勒维耶1846年发现了海王星，随后他预言太阳和水星之间有一颗行星“祝融星”。最后，事实证明，他的预言是错的。
要是发现更多像 BP519这样的天体，情况会有所改观，而贝克和她的团队也会继续寻找。从理论上讲，每有新的天体被发现，天文学家离第九行星的准确位置就近了一步。他们可以将望远镜对准目标区域，试图拍下它的照片。
科罗拉多大学博德分校的天体物理学家安·玛丽·马迪根（Ann-Marie Madigan）说，但与此同时，未来发现也有可能削弱第九行星假说。
围绕那个奇怪的天体集群，马迪根提出了自己的理论，但根本不涉及神秘的大质量行星。她表示， BP519及其轨道巩固了她的理论。那个天体集群可能源于小型天体的互动。它们的总质量达到地球质量的十倍，但散落于太阳系外沿各处。单个的小型天体没有太强的引力，但加总起来，它们足以扭转附近天体的轨道。在发表于的一篇论文中，马迪根预测，根据这一机制，太阳系黄道面外或有一大批类似 BP519的天体。
“我称之为‘自引力’，即小型天体合力实现这个效果，不需要新的天体，”马迪根说。如果“我们说：好吧，就是第九行星干的，它就是太阳系外沿奇怪现象的根源，那我们就要问了：第九行星是怎么来的？”
巴特金是马迪根的好友，他说：他的计算机无法模拟太阳系中的自引力机制，就算可以，所得的柯伊伯带也会跟观测结果不符。“就算这样，你能不能炮制一种不需要第九行星的情境呢？依然可以。”他说。
布朗和巴特金很期盼新证据、新线索的到来，但恨不得现在就找到第九行星，盖棺定论。听语气，他们甚至有些不耐烦，仿佛它几个月前就该自动现身了。“不用说，下一步就是找到那该死的家伙，”巴特金说。
即使第九行星终究没有露面，在太阳系边缘展开的搜查也不会白费，拉夫林说。该区域内充斥冰质和岩质天体，是太阳系诞生之初的残余。我们越接近它们，就越是了解太阳系的起源。那里的小型天体“就太阳系跟银河系其他系统迥异的原因，提供了一条探索途径，而那才是我们真正要探求的东西。”拉夫林说。
“我们太不一样了，”他说，“为什么不一样？原因就印刻在太阳系最原始的天体中，就在最遥不可及的边缘。”
翻译：雁行
校对：其奇
编辑：汉岚
来源：The Atlanti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