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落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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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是入冬以来最冷的两天，天飘着雨，冷得让人直颤抖。我独自一人踏上绿皮火车，往另一座城去放空自己。天冷时出行，对我来说是需要很大的勇气，我跟她们说，我去我姐那改善伙食，顺便去农院路逛夜市，去步行街买衣服。然而，我只做了第一件事。
雨，一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们只好在家看电视。饿了就煮饭吃，确实百无聊赖。就在我四处张望寻找解闷的东西时，一整个中午我居然一直听着对面楼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我想，是有人在练舞么？但是听起来也不像，又好像在数数，但又数得不对，我总是那样好奇，到底是什么人一直在喊。
直到第二天，姐姐叫我起来出门买菜时，我在镜子前梳头，她说，对面的老奶奶得了阿茨海默症，也就是老年痴呆症，整天都很吵，但说话都不清楚，每天早上我都听到她儿子在给她喂饭时，她把饭吐出来，她儿子就对她说“呀，怎么又吐出来啦”，她什么都不记得了，生活都不能自理。我听到后觉得很震惊，我以为老年痴呆症只会在电视剧里出现，我也不曾在现实中遇到过，所以对面的老奶奶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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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意去了解老年痴呆症的相关症状，患了老年痴呆症的老人会逐渐丧失语言能力，行动能力，丧失记忆力等。看到最后，我不忍心再看了。一个生命从开始到结束，很多人都想有个完整的一生，但是在生命的过程中总会有意外发生，我们无法避免，也无法预测和阻止。当生命里出现意外，我们除了悲痛之外还有接受。
我想写下他们的故事，不是围观者的怜悯，也不是嘲笑。
春来秋往，时间让一个孩子成长，却让一个老人老去，我们无法阻挡长大和衰老的脚步，在现世里，无奈的人和事不计其数。一同往常，下了几天的雨，冷得让所有人都不愿在户外待着，终于雨过天晴，久违的阳光映照在这座绿城，小区里的住户都来到广场上晒太阳，瞬间热闹起来了，对面的老奶奶也不例外，在儿媳妇的陪伴下与大家一起共享暖阳，就在我带着好奇心观察老奶奶的时候，她看着姐姐隆起的肚子，竟像个孩子一样伸出手来抚摸姐姐的肚子。也许勾起了老人当初怀胎十月的记忆，每个母亲共同的感受，为人母不易却是幸福的。
在后来的日子里，作为交换的身份去陪伴她，可是，只有你记得她是谁，她却再也记不起你是谁。一切从有到无又从有到无循环往复。时间过去了很久，每次回去我都会在窗前望着对面，企图能观察到老奶奶的变化，但她的病情依旧那样，不能说一句清楚的话，不能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
我原以为生命会沿着自然的脚步衰老，我在写着别人的故事，却也在上演着别人的故事。就在昨天，家里传来了外公突然病倒的消息，他突然说不出话，双手也不能活动，也不让任何人靠近，一个人的世界突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就等于失去了声音。仿佛整个世界崩塌了，心里除了祈祷外公早点好起来之外，我再也不能为他做什么了。只想放假回家的时候，我还能为他再煮一碗汤圆，还能再听他讲以前的故事，但是一想到他现在都说不出话来，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那个唠叨的小老头、那个整天忙碌的小老头、那个走路健步如风的小老头，又一次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跟预料中一样，“脑梗塞、脑萎缩”，咨询在各大医院的亲戚们，都说只能药物控制，病情时好时坏，意味着这个病如果控制得好就不会恶化，如果恶化复发就会出现各种老年痴呆的现象。
近年来，老年痴呆症的病发率不断增长，我有时在幻想，他们的世界是怎样的色彩，是否如孩童般单纯，简单快乐地生活，但是，现实不是这样的。他们一步步退化，直至生命的尽头。可能会发最脏的自己展现给孩子看，把自己最不想成为的样子呈现在孩子面前。
当他们逐渐丧失记忆，作为子女的我们仿佛捡回了一个孩子。然后从一无所知到熟悉地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让他们老了能有所依。就像我们小的时候一样有他们的依靠和陪伴。当我们老了，也会往东往西，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因为你的健忘而不断指责你、也不希望你的孩子因为你老了都不会回头等等蹒跚的你、更不希望你的孩子嫌弃你因为不能自理的脏。当我们老了，我们预想不到未来的命运，当我们老了，也愿现世安稳，身边人待你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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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我想起了叶芝的《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 头发白了睡意昏沉当你老了 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 回忆青春多少人曾爱你青春欢唱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 假意或真心只有一个人还爱你虔诚的灵魂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当我老了 眼眉低垂当你老了 眼眉低垂灯火昏黄不定风吹过来 你的消息这就是我心里的歌当我老了 我真希望这首歌是唱给你的
这首诗形容了作者忠贞不渝的爱情，但是我觉得在亲情上，它也完整地展现了一个生命轮回真实的写照。当你老了，甚至记忆模糊了，愿有人在身边提醒；当你走不动时，愿有人做你的拐杖；当你无聊了，愿有人陪你散步……但是孩子，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你，千万别怪我！
作者简介：罗丽逢，广西民族师范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大三学生，笔名落曦。在写作这条路上，给不同的人不同的世界。我的世界里有自己的影子，有别人的故事，有生活的思考也有人生的感叹，每一个人，每一个地方都能成为我们倾笔写下的故事。4月30日《生命的色彩》在“品读经典——书香校园”读书心得征文比赛中获得三等奖，8月31日在广西民族师范学院院报发表《“边城”印象》，《缘因你，选择呵护你》9月在“保护白头叶猴，你我共参与”主题征文比赛中获得一等奖，6月21日《唱着山歌等你来》被征入花山文学社刊物《花山文学》第十期，被评为优秀作品。
网络编辑 | 肖慧娟
校对 | 小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