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走是为了重塑自我、消除偏见、回归平淡。
蒋勋说他不常讲旅游,而是讲出走。
旅游,或许是扬着小旗,吹着口哨,出入特产店的团队;出走,更多是慢悠悠地品味大量零星细节,琐屑世情。
为什么要出走?蒋勋说:“人在一个环境太久了、太熟悉了,就失去他的敏锐度,也失去了创作力的激发,所以需要出走。”
出走,对不同人来说有不同意义,喜欢摄影的人,出走是采风;喜欢美食的,出走是口福;喜欢历史的,出走是古迹。
更普适的意义,也许是走出去见更广的世界,在与其碰撞中内观自己,消除偏见,归来后,得到更好的心境来面对当前的平淡生活。
出走,是向内的自省
很多人以为,旅行没有意义,即便见过壮哉的美景,感受过各地的风情,到头来还是没得到实质的东西。
其实走过的路,看过的人,会不断拓宽我们的世界,在对话和碰撞中,会让我们自省:我究竟要什么?
中国传统文化里,一直都有出走的传统,“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古人称之为“壮游”,带着入世的心,寻找生命的意义。
李白25岁仗剑去国,辞亲远游,攀着蜀道、一人一舟,顺江之下,他在天门山看过:“两岸青山相对出,孤帆一片日边来”、在庐山看过:“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游遍名山大江游,一路走到烟花三月的扬州。
这样的壮游激发了他的豪情,心里见过了壮阔,便知道大唐的皇城也困不住他了,才有了让贵妃研墨、让力士脱靴的故事。
司马迁壮游,看过了秦汉古都,了解了古之豪杰;还去过齐鲁之都,看过孔子遗风。这样的游历,算是见过了奇闻壮观,知道天地之大,豪杰之雄,知道自己一生就是记录下这些,所以他要写出史家之绝唱的《史记》。
回到当今,假若我们有金钱与时间,大可出走一番,因为只有看过都市的繁华,边缘穷苦的百姓,见过众生百相,才知道自己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出走是脱离熟悉的环境,卸下伪装,在旅途之中直面自我,坦诚相见,看到自己真正的内心。
高晓松说:“世界不是苟且,世界是远方。行万里路,才能回到内心深处。”
什么是出走?它不是一次可有可无的旅游,而是一次自我发现的过
出走,能消除偏见
我们每日生活工作,不过是在复制昨天,对世界的认知容易局限行走的一亩三分地。
在熟悉的圈子待久了,心会僵化,僵化会带来偏见,而出走可消除偏见。
蒋勋曾讲过一个故事,有次他在吴哥窟,带朋友去了柬埔寨人的家。朋友们看见后都很惊讶,因为家徒尚且有四壁,他们却连壁都没有。
每个人第一次看到这些场景时,对比之下觉得我比他们幸福富有,我有电视机、冰箱、空调甚至最起码有遮风挡雨的墙壁,而他们这样过得实在太辛苦。
这就是一种偏见,认为环境的富有,决定人心的欢愉。
这次出走,打破了蒋勋的偏见,因为他看见当地人从田里回来,脱光光的在河里、莲花当中,彼此泼水、唱歌。那一刻,蒋勋觉得他们比我富裕多了。
余光中说:“旅行会改变人的气质,让人的目光变得更加长远。在旅途中,你会看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习惯,你才能了解到,并不是每个人都按照你的生活方式在生活。这样,人的心胸才会变得更加宽广。”
出走,是把自己的生命安置在广阔天地中,不断用异质生活冲破自己的偏见,修正自己的主观。
这样,心才会变得如大地长天般广阔包容。
出走,是为了更好地过好眼前
有人说旅行不过是从自己活腻的地方,跑到别人活腻的地方去。我不太认同,因为你所谓活腻的地方都没真正探索完。
在旅途中,我们会为墙上奇怪的标志驻足,会探索街头深藏的小吃,敏锐察觉当地人习以为常的一切。一次这样的出走,会激活内心的感受力。
史铁生年轻时也有过一次漫长的出走,他是个知识青年,从北京去陕北插队,见过黄土高原的贫瘠,和陕北人激昂的生活。
后来残废了双腿,回来后就常常去地坛,出走归来给了史铁生独有的感受力。当别人认为地坛是衰败的古园时,史铁生感受到了生命:
“蜂儿如一朵小雾稳稳地停在半空;蚂蚁摇头晃脑捋着触须,猛然间想透了什么,转身疾行而去;瓢虫爬得不耐烦了,累了祈祷一回便支开翅膀.......”
这里荒芜但不衰败。
他还留意过一对小兄妹,妹妹很漂亮,但是智力有问题;留意过一个喜欢长跑的男人,每次都与冠军擦肩而过;还眼见了一对每天都来地坛散步的夫妇,足足十五年,风雨不阻。生活在他看来并不平淡,每天都有新鲜事,他用观察和写作丰盈了人生。
他就像尼采说的聪明人,“有些人知道如何利用他们的日常生活中平淡无奇的经验,使自己成为沃土。”
史铁生的地坛,一如我们的生活,隐藏着有趣之事、有故事的人,只是需要一点内心的敏锐去发现。
出走就是为了更好地回归日常,过好眼前平淡的生活。
出走是在潜移默化中,
让我们在新的地方,体验新的感受,
从而内观自我,修正成见,激活感受力。
所以出走不必远方,家门口的小巷子即可;
旅游也不必名胜,附近的公园即可。
这个世界很大,生活本身很丰富,你会因为封闭和懒惰忽略许多有趣好玩的东西。
如果可以出去走走吧,起码去家门口,看看花花草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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