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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 儿时的年味特别浓

时间:2022-06-28 02: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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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 儿时的年味特别浓

“小孩盼着过年,老人想着种田”。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这样说。

记忆中,儿时的年味特别浓:过了腊八,家家户户便忙着泡糯米、淘麦、打米、磨面、制豆腐……过了“祭灶”,便到处氤氲着年的气息;炸鱼、炸酥肉、炸绿豆圆子、炸馓子、炸馃子、炸麻叶子的香味弥漫在村村庄庄的空气中,经久不散;令人馋涎欲滴的糯米醪糟、蒸馒头、蒸包子的香气充溢着天地间,直沁人心脾;炒花生、炒葵花子、炒倭瓜子,把年味炒的浓浓的、酽酽的;猪、羊宰杀前的嚎叫声预示着年的脚步已经走近。

大人们忙得不亦乐乎,我们这些早已放了假的孩子们,像秋后农闲归了槽的牛一样,无所事事,吃饱等饿,不再操心学业;不再被大人驱赶着早起拾粪,不再漫山遍野去捡拾柴禾,可以躺在被窝里舒舒服服地睡到饭熟。

那时虽然家里穷,虽然兄弟姐妹多,但要过年了,父母还是想尽办法为全家每人做一件新衣裳。也许这就是家长的辞旧迎新。

于是我们早早地期盼着年的到来。

邻村有个姓秦的男裁缝,平日清闲得发急,一进入腊月,就得夜以继日地忙乎:先是一家一家帮着参考选布料:都是一些价钱实惠、耐穿受磨的咔叽布,颜色很单调,基本都是蓝色或黑色,军绿色很少见,那是青年人的专利。我们都兴奋到了极点,都希望能遂自己的心愿做一件颜色好、布料好的,可父母为了公平,为了人人有份,只要过得去就行,所以一家人就有了同色的褂子或裤子。接着是秦裁缝挨户量体裁衣。为了早日穿上心仪的新衣,我们再三恳求:“秦师傅,先给我们做,别耽误我们过年时穿啊!”秦裁缝便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我就是夜里不睡觉,也保证你们过年穿上新衣裳!”

我们白天等夜里盼,衣服送来了——但不是年二十八、二十九,便是年三十,扣子还没有缀,望着不能穿的新衣裳,我们说不出的是怨,还是恨。心里暗暗骂一句:“该死的老秦”!这也许是最恶毒的咒骂了。因为一进入腊月,父母亲忌讳我们说话带诸如:“死”“病”“鬼”“妖”“怪”等不吉利的字眼。即使心里怨恨,心里咒骂,断然是不敢说出口的,否则,父母是不能饶恕的。看着我们失望的样子,母亲挑灯连夜加工,第二天我们终于穿上了新衣裳,便兴奋地像要饭花子捡到了狗头金似的,跑到左邻右舍家去炫耀,喜不自胜地与邻家孩子相约到空旷的稻场上去疯玩。

因为临近年,父母便放任自由,不再严格管束各自的孩子。如果适逢雪天,我们像一匹匹脱缰的野马一样,一直疯玩到一望无垠、白茫茫的田野间。打雪仗、捉野鸡、逮野兔,新衣裳难免弄脏,这时免不了大人一顿严厉的训斥,甚至棍棒伺候,让皮肉先过年了。

过了祭灶,大人们忙着办年,也安排我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准备好年夜烤火的树根或硬柴;给牛、驴、羊备足食草;摔烛台;到代销点买香蜡纸炮;到亲戚家求写春联……

年夜烤火是过年约定俗成的节目:老人说是烤走寒气,烤走晦气,烤烤健康,不生病,一年里顺顺当当,红红火火。其实,一年当中,每时每刻都在准备着耐烧的树根或树枝、棉柴、牛粪。为了卫生和吉利,一般以树根为宜。早早地劈开,交叉堆放,风干,年夜烤火烟少、火旺。为了防止被雨雪淋湿,早早地抱到屋檐下码齐、盖好!

那时住房窄浅,牛、驴、羊的食槽都在主人的卧室里。为了初一叔,初二舅,初三、初四都走走一连几天规矩式的拜年,就要多给牲口备些吃的,以免过年了人吃好的,牲口闹饥荒,于是,我们一捆一捆从稻场上背回来,过道里、屋檐下,见空插针,能堆放的地方都塞得满满的,码放得整整齐齐,足够牲口吃个十天半月!

那时农村没有用上电。过年烛光亮堂堂,才有气氛,所以家家户户过年都要点蜡烛。点蜡烛必须要用烛台。金属烛台、陶烛台被破四旧毁了,过年点蜡烛,只有临时制造。摔烛台,是个技术活:从山坡下或沟塘边挖来黄胶泥,一遍遍地摔,直摔到柔软有韧性,才可制成下大上小方形烛台,腰部凹凹的,四个烛台一样大小,放在一起才好看。过罢正月十五,烛台完成了它的使命,为了不占地方,被抛掷到沟里或粪堆上,来年再制!

写春联是过年的头等大事,那时识字人少,能提笔写春联的更少。但我家很幸运,我的两个姨姐夫都是写春联的高手,每年找他们写春联的排成队。为了避开写春联高峰,就要提前准备纸张。每年去姨姐家写春联非我莫属,一是我能记住上联下联,能记住对文,知道其意,二是我知道姨姐的家。我的两个姨姐一个住在街道,距离十多里;一个住在本村,距离四里多。街道姨姐夫是老师,只有小年之后放了寒假才有时间,求他写春联的更多。要先把红纸放他家,他记上名字及几幅条对、几幅罗汉对、几个独扇门,鸡圈、猪圈、驴槽、石磨、水缸之类也不能少。然后过几天去取,如果遇到雨雪天气,艰难的程度可想而知。因此,很少到街道姨姐家去写!

购买香蜡纸炮那是父亲的事。父亲郑重其事,从不马虎。因为每年的年夜饭前,父亲要带着我们弟兄四个净手焚香烧纸拜天拜地拜祖宗,以感谢一年来上天风调雨顺,感谢大地五谷丰收,感谢祖宗保佑全家健康平安无事。

过罢年,我们结伴去给长辈、亲戚拜年,便有了满口袋花生、瓜子、小糖的收获。初一叔、初二舅,七姑八姨拜个遍,不知不觉就到了正月十五,过罢十五,还没玩够、疯够,仍沉浸在令人亢奋地年的气氛中,我们极不情愿地又走进笼圈般的教室。

于是又期盼新的年到来。就这样一盼几十年过去了,盼年的心情也发生了质的变化。

年味也渐渐地淡了:各种食品、生活的必需品都可以从超市里选购;油炸的食品日渐淡出人们的生活圈;炒货满大街随处可见;服装多到随心所欲;电暖气、空调比树根、硬柴烤火实用;机械化早已淘汰了牛和驴,羊也只有专业户还在养殖,早就不用准备牛驴羊的食草了;电灯代替了蜡烛,即使点蜡烛也不用摔烛台了;印刷的春联比手写的美观、省事、简便;禁放,让烟花、爆竹走下历史舞台;破除迷信,人们不再焚香烧纸;拜年也成为一种仪式,打个电话或走到即为礼到,然后择期约在大酒店吃喝一顿,乐呵一阵;一家人天南地北,过年也难以团聚,年只能是上一个365天终点和下一个365天起点,渐渐地被过成一个符号!

周明金, 大专学历,中学高级教师。文学爱好者。先后在《中国作家网》《河南日报》《河南文学》》《散文选刊(原创版)》《西部散文选刊》等网络、报刊上发表散文360余篇。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小小说学会会员,信阳市散文学会理事。著有散文集《淮岸花香》《纸上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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