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佛赏花去/文
1963年10月，在美国的于凤至写给赵四小姐一封感人至深的信，此时的赵四小姐和张学良在台湾幽禁。这不是一封普通的问候信，而是一封含泪写下的离婚同意书，1964年7月4日，张学良与赵四小姐正式结婚。这封信至今读来依旧让人感怀，据说，张学良读后痛哭失声。
图为于凤至
作为专注张氏父子历史研究的作者，笔者之前着重写过于凤至、赵四小姐的史实，大家可以关注阅读，这里笔者简单交代一下这封信的背景。于凤至比张学良大三岁，遵照张作霖的命令，向往西方婚姻自由的张学良并不情愿地娶了他日后称作大姐的于凤至。但于凤至绝不是一般人认为的乡下土妞，而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待人接物得体大方，情商很高的古典佳人。
张学良于凤至
1936年西安事变后，张学良被囚禁，于凤至正在美国陪伴子女求学，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地找蒋介石、宋美龄以及干娘，于凤至曾拜过宋美龄母亲为干娘，宋母也把她认作四女儿，但最终因为蒋介石不同意只得再次赴美。
之后终于允许于凤至和赵四小姐可以陪伴张学良。两位夫人商量之后，每月一替一换，轮流来此陪伴张学良。于凤至由上海乘船来宁波，赵四小姐则由宁波去上海，有时她们也一同留在张学良的身边，小住几日。
由于赵四小姐独子张闾琳幼小，需要母亲在身边照顾，于凤至说服赵四小姐返回上海，自己留下。之后的三年幽禁中，于凤至由溪口辗转奔波江西、湖南，使她的身心受到很大的伤害，1940年张学良向军统局局长戴笠提出，让于凤至赴美治疗乳腺癌。哪知这一走，便是半世纪天人永隔，再不曾见张学良的面。
这样，照顾张学良的任务就落在了赵四小姐身上，在照顾幼小孩子还是照顾丈夫放弃自由的两难选择中，赵四小姐选择了后者，从此一直陪伴张学良到2000年于88岁去世。两个女人两种命运因为西安事变而改变。
赵四小姐
那么在一别后的1963年，于凤至为何要给赵四小姐写这封信呢？事情要从张学良说起。1960年，在宋美龄的介绍下，张学良信了基督教，戒律不容一夫多妻。张学良于是给在美国的于凤至写了一封信。此时于凤至在华尔街股市赚下一笔不小的财富，她买下别墅装修成东北老家的样子等待张学良的归来。
在张学良的信中这样写道：“我的爱妻凤至大姐： ……今生得一凤至为妻足矣！反思之，我给了你一些什么？只是一世辛苦，半世哀愁。想当年，弟统领十万兵马，南征北战，气吞万里如虎，如今却因无罪而沦为阶下囚，连累你伴狱，形同犯妇。几年来，小弟习读《圣经》，似有所悟，欲摒弃一切人间苦恼，而皈依基督。然戒律有言，不能一夫多妻，只可有一位太太，小弟权衡再三，一生所剩时光苦短，且与大姐重逢无日，夫妻之情名存实无，而一荻在我身边侍奉左右，也有几十年光景了，遂生求近而舍远之念，请求大姐与汉卿解除婚约，大姐是明白人，定能理解小弟心愿，何去何从，任由大姐酌定。”
不难想象于凤至在读了这封信后的难过心情。盼了得到这一结果。但是我们再看看于凤至是怎么给赵四小姐写的这封回信：时间过得真快，自从1940年我赴美医治乳癌，已经廿余年不曾见面，真是隔海翘首，天各一方……你我第一次见面，是1929年的冬天。我记得，那天沈阳大雪纷飞，我是从汉卿的言语上偶尔流露中得知你已产下一子，这本来是件喜事。但是我听说你为闾琳的降生而忧虑。因为你和汉卿并无夫妻名分，由你本人抚养婴儿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你有心把孩子送到天津的姥姥家里，可是你的父亲已经声明与你脱离了关系，你处于困窘的境地。我在你临产以前，就为你备下了乳粉与乳婴的衣物。那时我不想到北陵探望，令你难为情。我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亲自到北陵看你。我冒着鹅毛大雪，带着蒋妈赶到你的住处，见了面我才知道你不仅是位聪明贤惠的妹妹，还是位美丽温柔的女子。你那时万没有想到我会在你最困难的时候来“下奶”，当你听我说把孩子抱回大帅府，由我代你抚养时，你感动得嘴唇哆嗦，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你叫一声：“大姐！”就抱住我失声地哭了起来……后来，你为了汉卿终于放弃了孩子……回首逝去的岁月，汉卿对于我的敬重，对我的真情都是难以忘怀的。其实，在旧中国依汉卿当时的地位，三妻四妾也不足为怪。可是，汉卿到底是品格高尚的人，他为了尊重我，始终不肯给你以应得的名义……闾瑛和鹏飞带回了汉卿的信，他在信中谈及他在受洗时不能同时有两个妻子。我听后十分理解，事实上20多年的患难生活，你早已成为了汉卿最真挚的知己和伴侣了，我对你的忠贞表示敬佩！……现在我正式提出：为了尊重你和汉卿多年的患难深情，我同意与张学良解除婚姻关系，并且真诚地祝你们知己缔盟，偕老百年！
1964年3月，于凤至的离婚手续，从美国寄到张学良手中。1990年1月30日，于凤至带着忧郁逝去。参考文献《张学良赵四小姐在台湾的日子》《张学良口述历史解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