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张家口、大同游记第10篇：寻访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大同华严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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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多月的“奋笔疾书”，终于是写到了山西地界。照这个进度，还是有希望在立冬前写完夏天的游记，哈哈，为了生活多有奔忙，总归是有些无奈的。7月9日下午离开大境门后直驱大同，进入山西境内遇上一阵急雨，待到酒店吃完晚饭后，雨过天晴，空气清新，便去大同古城门口散了一圈步，城墙虽为新修，恢弘中却也不失细腻风情，更兼沿途干净整洁，让我对大同留下了极好的第一印象。
图1：夜幕下的大同古城
第二天一早我们进入大同古城中，第一站是古城最著名的景点——华严寺。其实我在这次出游邂逅了两个华严寺，此前的蔚县暖泉华严寺，我已经写过了，近况比较惨淡。虽然都是国保单位，但相比之下，大同华严寺无疑是“高帅富”，它是1961年首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也几乎是人们在古城中的必游之处，受到的关注和保护显然与暖泉华严寺不能同日而语。
图2：下华严寺山门
图3：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牌照
大同华严寺一说始建于唐代，是当时佛教华严宗五大寺庙之一，后来唐武宗灭佛，寺毁。也许是因为年代相隔久远，没有直接的传承关系，主流说法则认为其始建于辽代。公元938年，后晋皇帝石敬瑭将燕云十六州割让给了契丹，大同（云州）一带纳入辽国疆域。辽兴宗重熙七年（1038年），在此重建华严寺，不久之后云州又升为西京大同府，战略地位陡升。到了辽道宗（就是天龙八部中萧峰的把兄耶律鸿基啦）清宁八年（1062年），继续添砖加瓦盖大殿，供奉辽诸先帝像，华严寺因之成为辽代皇家祖庙。我们如今所见的，便正是这座恢弘的辽金寺庙建筑群，算下来，它们已历经近千年的风雨了。
图4：寺中小池
图5：上下华严寺平面图
与传统汉地佛寺不同，华严寺大门东开，主体建筑皆是坐西朝东，这是因为契丹人“以东为上”的独特习俗。有趣的是，经过历代的修缮，自明中叶开始，华严寺一分为二，左（南）下右（北）上，成了上下华严寺并存的格局。从史籍中一时未找到当年一分为二的原委，也鲜有人说得清楚上下二寺是怎样的一种并存关系，是一伙还是两伙和尚？这里且先留下一个疑问吧。如今华严寺景区是以上寺的侧门为入口，下寺的山门为出口，上寺的山门很气派，似为重修的，只是正中悬挂的匾额是颜真卿所书的“华严寺”三个颜体大字，考虑到人物所处的年代，感觉有些蹊跷。
图6：华严寺正门
图7：颜真卿题“华严寺”匾额
步入寺中，但见环境整洁，路面平整，格局大气，这是本次旅行到目前为止最觉舒适的体验。寺中各殿法器均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个个油光锃亮的，主要殿堂亦有专人值守，一丝不苟。行至上寺的主殿大雄宝殿，此殿为金代重建，应该就是原来的辽祖庙，这座大殿面阔九间，是我国现存规模最大的辽金时期佛殿。此殿的建筑工艺固然无比高超，却给摄影者带来了很大麻烦，我很难用言语表达出它位置上的尴尬，您身临其境时就知道了，总之在正常的位置上（航拍除外），应该是没办法给它来一张周正的全景。下寺的薄伽教藏殿亦如是，此殿规模虽小些，却是华严寺中历史最悠久的正宗辽代古建，其建筑手法更为精巧，被梁思成先生誉为“海内孤品”。殿中31尊辽代泥塑亦为国之瑰宝，其中有一尊合掌露齿胁侍菩萨极具神韵，被誉为“东方维纳斯”，成为华严寺乃至大同的一张名片。
图8：薄伽教藏殿
图9：合掌露齿菩萨（梁思成先生摄）
除了这些让人惊叹的古建，华严寺中最让我感到难能可贵的，是新旧建筑之间的和谐感，至少我是这么认为。我觉得在文物古迹的保护上，诚然是以修旧如旧为基本原则，但也并不应机械的以破旧为美，尤其是作为旅游景区来说，对文物周遭整体环境的改善，与文物保护本身也并无本质矛盾。此前我在蔚州古城、暖泉古镇、张家口堡等等，那种偏原生态（大概只能算是解放后的原生态，并不是古时风貌，故用偏字）的风格让人并不感觉舒适，也很难说是进入了良性发展。不过据说此前不久大同古城却因改造“力度过猛”受到了国家层面的点名批评，成为文物保护方面的反面教材典范。作为一个局外人，我不知道大同古城具体是因为哪些“拆真建假”被严厉批评，但至少我所见到的古城之中，国保单位的现状都很不错，有专人值守保护还给打扫得干干净净，比之扔在荒郊野外和城市旮旯无人问津的，孰优孰劣心里还能没数吗？
图10：华严宝塔
图11：在华严寺所购的一枚纪念币
这又是一个见仁见智的口水仗了，各有各的立场，谁也说服不了谁，就让那些“砖业”人士们去“辩证”吧。还是作为一个局外人和一个过客体验者，我不代表谁，但我是喜欢并支持大同的，在这座城市逗留的短暂三日，是本次旅行我最回味的一段时光。
前文链接：寻访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36）——大境门长城
静思斋 于岳
9月5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