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真文/图
司马迁为华夏文明留下了千古《史记》，最近的英伦之旅我发现，无处不在的城堡、庄园不啻是英国版的史记，承载了太多大不列颠史。
雄居要津的王族城堡
走进英国，我们参观的第一个项目是著名的伦敦塔桥及其北头的城堡，也叫伦敦塔。导游介绍，如果说这桥是伦敦的地标的话，这塔就是英国的摇篮，那是1066年“征服者威廉”从法国诺曼底打回英格兰建的第一座城堡，以它为大本营南征北战统一了英格兰，开创了这个海岛的“英国”纪元，后经历代国王不断扩建成现在的样子，已列入世界遗产名录。塔内的陈列向我们展示了那段“开国纪元”，包括1086年的《土地调查清册》、12国王约翰在温莎城堡附近的一片草地上签订的《大宪章》，奠定了英国的土地与法律原则。同时，王室内部也在这里上演了许多血腥活剧，如“血腥玛丽”的故事、两个小王子失踪的故事、伊丽莎白一世处死苏格兰女王的故事等。1301年，爱德华一世在威严而冷酷的“扼守通往威尔士富饶土地”的卡那封城堡玩弄政客手腕灭掉威尔士王室，利用东南沿海一批坚实的城堡逐步将威尔士纳入了“英国版图”。伊丽莎白一世时代凭借堡垒势力兼并苏格兰，统一英伦三岛，维多利亚时代继而因工业革命走向“日不落帝国”，一路走来城堡功不可灭。
资料记载，11至15世纪是英国城堡建设的黄金时期，大大小小不下千余座，大多为石材打造，后期有部分为砖块修建，外形恢弘而壮观，内部华贵而昏暗，早期多为军事用途，后期兼作豪宅。选址谋略，设防严密，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它们满载沉甸甸的英国历史发展进程，铸造了一段文明与野蛮并存的大不列颠史。当然也为英国留下了一笔可观的历史文化财富，许多城堡成为了当今旅游者争相踏足的旺地。如我们这次除参观伦敦塔外，还参观了著名的温莎城堡、爱丁堡城堡，人气都很旺，要排队购票才能进入。位于伦敦以西泰晤士河畔的温莎城堡已有900多年历史，占地上千亩，建筑面积数十万平方米，全为石头打造，分为上城、中城、下城，中间一座高耸的圆塔虎视四周，堡垒、宫殿、教堂、寝宫、宴会厅、舞厅、园林一应俱全，迄今为止仍有皇室成员居住，也是伊丽莎白二世的一处行宫。位于爱丁堡市中心的爱丁古城堡更为雄伟古朴，尽管已没有王室居住，但参观的人更多，我们排了很长时间的队才进入。
导游介绍还有很多著名城堡也值得一看，如“英格兰的钥匙”多佛城堡、“中世纪野兽”华威城堡、“城堡中的皇后”利兹城堡等。还有一些城堡旧物利用，被改造成了博物馆、展览馆、旅馆等，我们这次就住了一晚古城堡。
当然，英伦土地上的城堡不完全姓“王”，也有一部分属于贵族或土豪。随着财富的聚集和社会矛盾的加剧，贵族和暴发户纷纷效仿王族修建城堡，寻求安全保障和奢靡生活，而且一座比一座豪华、舒适，如“奢华宅邸”霍华德城堡、“贵族范儿”格拉米斯城堡、《哈里·波特》系列电影取景地“北部温莎”安尼克城堡等。
遍及乡村的贵族庄园
随着火炮与兵器技术的发展，城堡的功能渐次丧失，取而代之的是近代军队和海上舰船。同时伴随着工业革命的推进，人们逐步厌倦了城市的喧嚣，日益向往宁静安逸的乡村生活，这时，代之而起的是大造庄园。但凡有点经济势力的贵族、有产阶级纷纷抢占乡村好地盘修建庄园，或者将已有的城堡改建为庄园，有权有势的王族、官员更不消说。如英国历史上等候王位时间最长的查尔斯王储，数十年侯署春秋基本上是在自己的海格洛夫庄园侍弄花草度过的，以至于“不爱江山爱园艺”；他的分手王妃戴安娜不幸车祸去世亦长眠在生她养她的奥尔索普庄园里；唐宁街10号也有自己的乡间别墅契克斯庄园，谁当首相谁住进去，与官邸相距仅15公里，生活、工作两不误。导游介绍这些庄园兼具城堡的威严与花园的美丽，都市的奢华与乡村的宁静，内部的舒适与外部的和谐，造型、式样、风格各有其好、各领风骚，从砖木结构的都铎式、文艺复兴时期的伊丽莎白式、独领风骚的维多利亚式到巴洛克式、古典式、现代式应有尽有。内部配置一般有庭院、花园、露台、湖泊和喷泉，占地面积都很大，小的几十亩，大的上千亩。我们这次参观的丘吉尔庄园占地达12000亩。这座修建于18世纪的庄园极为宏伟壮观，建筑光彩照人，风景令人赞叹，有宫殿般的建筑群。巨大的圆柱、宽厚的院墙和高耸的塔楼无不体现巴洛克风格的经典，上百的房间里有很多奢华的家俱，珍贵的挂毯和大量的珍奇、古董、绘画。巨大的书房足有40米长、两层楼高，书籍、档案码齐顶，堪比图书馆。舞厅里一架金色的管风琴又高又大，占据一面墙。大部分房间里悬挂有这个鼎盛家族的成员画像，丘吉尔就出生在其中的一个房间，他的画像与照片也最多。庄园的两翼有精美的几何形花园，房前和屋后是大片的天然园林，北边小河旁的意大利式花园里还有著名的水梯田和美人鱼喷泉，吸引了大量游客。回到车上大家议论，这座庄园简直与巴黎凡尔赛宫有得一拼。导游说还有一些特色庄园很有魅力，游客也很多，在影视作品里出现过，如全球热播的电视剧《唐顿庄园》里的唐顿庄园，经典电影《傲慢与偏见》《公爵夫人》里的查茨沃斯庄园，《简爱》《名利场》里的鲁特姆庄园等。我们一听，有些还能回忆起来。
资料显示，英国的庄园热起于18世纪，止于20世纪初，大大小小共有数千座庄园。历史进入20世纪下半叶，大部分已成昨日黄花，昔日的财富已成今日的包袱，有的甚至白菜价甩卖。究其原因，一是城堡已过时，人们一觉醒来觉得人生只需一张床，无须顶那么个沉重的皇冠；二是“富不过三代”的魔律作祟，大部分庄园主的后代已住不起庄园了；三是“买得起护不起”，英国政府已把庄园跟城堡一起列入了国粹，并下达了保护令，只能使用，不能销毁，国家的“国民托管组织”已托管了很多无主庄园和无力维护的庄园，纳入了国家的文物资产和旅游资源。导游解说，尽管庄园与城堡一样难逃退出历史舞台的命运，昔日的奢华渐成一段历史记忆，但它们座座堪称珍贵的文物馆，以其丰富的建筑艺术、深厚的文化底蕴、厚重的历史色彩，成为英伦一段独特的风景线，一段可以凝视的历史、直面的文化。一个人要想读懂不一样的中世纪英国，少不了要走进几座城堡与庄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