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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的命运(三)红楼梦中的茗烟

时间:2023-12-30 04:4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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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物的命运(三)红楼梦中的茗烟

茗烟,也就是焙茗,是《红楼梦》中的一个小人物。他出生低微,是贾府大观园中种花养草的老叶妈的儿子,后来开始跟随贾宝玉,并成为了宝玉最信任的贴身小厮。

《红楼梦》第九回“恋风流情友入家塾,起嫌疑顽童闹学堂”中,茗烟以一个“不谙世事”和忠心护主的形象出场。他为了使自己的主子贾宝玉和秦钟不受欺侮,在贾蔷的鼓动之下,茗烟带人大闹学堂,其鲜活的人物形象跃然于纸上:

“茗烟找金荣,也不叫金相公了,只说‘姓金的,你是什么东西!’他接着乱嚷:‘你们还不来动手!’宝玉还有三个小厮,一起蜂拥而上。”

顿时间,学堂里砚碎墨飞,狼藉一片,连学堂的代理老师贾瑞也无法制止这种混乱的局势。当李贵等大随从们赶到时,茗烟还不解气,索性揭开了金荣的老底:

“他是东胡同里璜大奶奶的侄儿。那算什么硬正仗腰子的,也来唬我们,你那姑妈只会打旋磨子,给我们琏二奶奶跪着借当头。我眼里都看不起她那样的主子奶奶!”

茗烟年龄虽小,但这话的分量可不轻,说明他早备好了功课,对贾府的人物关系摸得很清楚。不过,作为奴才来说,他的话可就有点“犯上作乱”之嫌了。好在宝玉宽容,对茗烟的闹学之举表示理解并公开辩护:

“为有人欺负我”。

这说明,年龄相仿的宝玉,对于茗烟十分的亲近和维护。两人虽然是主仆关系,但却情同手足,关系匪浅。

在《红楼梦》第十九回“情切切良宵花解语,意绵绵静日玉生香”中,茗烟与东府里的丫头万儿私会,不巧被宝玉撞见。贾宝玉不仅没有责罚他的意思,反而关心地询问他这个姑娘的年龄和名字。可见,二人的关系已经是亦主亦友。

茗烟不仅是宝玉的知己,而且还是宝主叛逆性格的同情者和支持者。李贵等宝玉身边的大仆人,都因为害怕受牵连被责罚,像袭人和麝月那样,忠实地按照贾政、王夫人的正统思想和意图,一再规劝宝玉循规蹈矩,好学上进,以使他们“做奴才的脸上也有些光彩”。

而茗烟却不这样,他真切的了解和熟知宝玉内心,知道宝玉不是一个世俗之人,凡事都为宝玉分忧解愁。

茗烟竟敢冒着挨打受罚的风险,从书坊里“把那古今小说,并那飞燕、合德、武则天、杨贵妃的外传与那传奇角本买了许多来。”

从而,使得贾宝玉和林黛玉有机会读到了《西厢记》和《牡丹亭》等“不被当时主流认可”的作品。

虽然有些夸张,但我本人还是固执地认为,茗烟促进了宝黛之间的思想叛逆和感情融合。他对于贾宝玉和林黛玉的作用,颇有红娘对于张生和崔莺莺的作用,两者之间有异曲同工之妙。

茗烟除了对宝玉的理解和忠诚以外,他还非常的精明机敏,善于观察。金钏儿当年因为宝玉而投井自尽,宝玉为此非常自责伤心。在金钏儿投井的周年祭时,宝玉“遍体纯素”,偷偷带着茗烟出城,到水月庵祭拜。

尽管,事先宝玉没有透露出一个字给他,可茗烟还是从贾宝玉的神情举止中,判断出了此行的目的和意义。当宝玉焚香礼祭完毕后,茗烟也跪下磕头:

“若芳魂有感,香魄多情,虽然阴阳间隔,既是知己之间,时常来望候二爷,未尝不可。你在阴间保佑二爷来生也变个女孩儿,和你们一处相伴,再不可又托生这须眉浊物了。”

可见,茗烟尽管地位低下,但他决不是一个胸无主见和唯命是从的奴才。他有思想,有胆量,敢于替宝玉说出心中所想。这时的茗烟,完全已经不再是奴才,而是宝玉的人生知己。

在《红楼梦》中,并没有明确指出茗烟的结局如何。据高鹗续写的《红楼梦》后四十回中,茗烟在贾府被查抄之后,就被卖与别家为奴。但是,这只是推测罢了,毕竟曹雪芹的原著只剩下了前八十回,而高鹗的续写颇有狗尾续貂的意思。

出生卑微的茗烟,迫于生计,从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但是,这种外表之下,却是他自我保护的本能。个人认为,在曹雪芹的原版《红楼梦》中,茗烟的结局应该不会太过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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