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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这两句诗大概是古代很多读书人的心声。
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古代,穷苦人最好的出路便是读书,而读书的最好出路便是参加科举考试。
可是当时的科举考试,难度丝毫不亚于今天的高考,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土”,说的便是当时科考难度之高。
虽然也有神童,10几岁便中进士,例如北宋的晏殊,但那毕竟是少数。
更多的是苦读半生,却屡试不中。
所以孟郊在46岁中进士时,才会那般得意忘形,“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还有《儒林外史》的范进,54岁中举,却高兴得发疯了。
如今我们看来,他们都一把年纪了,又不是中状元,却那般兴奋,有点难以理解,但对当时的读书人来说,只要能中进士、举人,多晚都没关系。
毕竟有些人可能考了一辈子的科举,也没考中,最典型的代表就是晚唐着名的现实主义诗人罗隐了。
传说他考了10多次,都铩羽而归,史称“十上不第”,算是晚唐很悲催的一诗人了。
他的成名诗篇《自遣》,“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便是在科场失意后写下的。
然而更令他悲伤的是,因为屡试不第,连歌妓都嘲笑他。
抑郁难堪的他发挥“毒舌”本领,当即回敬了一首《赠妓云英》,又名《嘲钟陵妓云英》,全诗如下:
“
钟陵醉别十余春,
重见云英掌上身。
我未成名卿未嫁,
可能俱是不如人。
”
他在年轻的时候,进京赶考,路过钟陵县(江西),结识了当地颇有才名的歌妓云英。
很多青楼女子都是看菜下碟,当时的罗隐还年轻,又是进京赶考的秀才,前途无量,所以两人当时相谈甚欢。
过了10多年,罗隐又一次落第,再经过钟陵县,发现云英还未赎身嫁人,仍是乐籍,一时感慨万千。
而云英见罗隐如此落魄,更是当场奚落道:“你怎么还是秀才啊!”
都说“看破不说破,朋友还能做”,可是云英不仅说破,还一副嘲笑的口吻,罗隐自是难以接受,于是当场就写下这首诗。
钟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
开头这两句写的是两人的别后重逢,当年罗隐是意气风发,而云英也是正当妙龄,一个“醉”字写出了两人当时欢宴的情景。
可是10余年,倏忽而过,诗人一事无成,而云英也不复当年的风华,一种物是人非的感慨油然而生。
接着的“掌上身”是对云英体态窈窕的夸赞。
传说汉成帝的皇后赵飞燕身姿轻盈,能在掌上翩翩起舞,所以后世多用此形容女子的曼妙身姿,就像杜牧的“楚腰纤细掌中轻”。
都说“欲扬先抑”,可是诗人这里却是“欲抑先扬”,看似是在夸云英,其实是为了后文的“抑”。
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这两句算是两人当时的写照,也是对云英的反讽,一个未成名,一个未嫁人,半斤八俩而已,你凭什么嘲笑我呢?
而且这里除了反讽,应该还有另一层含义。
前文诗人强调过云英的美貌,可见她“不是不如人”,言外之意就是说自己也是才华过人,只是时不我待,这是一个怀才不遇的读书人的心声。
全诗来看,语言朴实无华,情节却跌宕起伏,看似反讽云英,其实也暗含了自己怀才不遇的愤懑之情。
不知你是否也会有“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的感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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