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冬季
文/王兰军
怀念冬季，其实是怀念冬雪。冬，原本是不必挂怀的，每年的深秋之后，它就跟随着秋的尾巴自然而至了。只有冬雪，有时一整年的期盼都未必能见到她飘然而洒的身姿。
喜欢雪，因了雪的洁白、晶莹，若鹅毛、若棉絮，覆盖了大地万物，染白了天下世界，滋润了黄土高原，给人们带来了无限雄奇和粮足物丰的希望。雪的美妍、雪的神奇，从毛主席千古绝唱的词《沁园春雪》里可以充分领略：“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馀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多么美好的雪原风光，一览无余！
不知咋的，在兰州，总觉得雪一年一年地离我们而去，即在我们这座城市冬天的雪越来越少越来越小了。有人讲是温室效应，有人讲是气候变化，一般人似乎是弄不明白的。幼时，雪是我们常见的景物。每年入冬之后，纷纷扬扬的雪花飘然而降，遮盖了山川河谷，遮盖了房屋街道，遮盖了眼中的一切，放眼便是白茫茫的一片，似乎一夜之间天下就成了皑皑银白的世界，所有的灰黑黄褐绿蓝粉紫都不见了，只剩下一种纯洁的色彩。雪，是孩子们的吉祥物，净白晶莹，引得他们在雪地里肆意撒欢追逐玩耍，堆雪人打雪仗，踏雪闹嬉，释放童心，雪成为了孩子们的玩伴挚友。
实在想不起从哪一年开始，雪渐渐地疏远了我们，首先是雪下得越来越稀疏，整个冬天不过一两场降雪，而且下也是薄薄的一层，很难堆积成覆盖万物的壮阔景观，若是遇上连续几年的暖冬气象，更难得见一丝雪花。这些年来，雪下得小了，人却怕冷了，过去零下十几度二十几度，人们还是正常外出上班上学逛街（今天也是），从无畏惧，现在则刚刚零下八九度十度，就喊叫起来冷啊冷的，对冷不适应了。有一个同事，东北长大的东北人，在外工作了若干年，后来调回老家生活，竟完全不能适应那里的气候了，不久又调回兰州，说实在无法忍受东北的冰天雪地的寒冷气候……想想挺有意思的。
兰州近几十年来，天气总的趋势是向暖，完全摆脱了过去西北边陲寒凉的印象，不再是老年人心中的冬天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上小学的时候，冬天常常要把自己保护得周周到到才感安全，出门时，棉衣棉裤棉鞋，棉帽子大围巾，护耳护鼻，生怕冻坏了身体的哪一部分，那时经常下雪，有时雪厚得能灌进鞋窠里，弄得里面湿乎乎的，孩子们还是刺啦刺啦地踏雪而行，奔跑闹腾，玩得快乐惬意——童年的生活有雪的陪伴真幸福啊！听老辈人讲，五十年代绿化南北两山，大人们都是背冰上山种树，大块的冰都取自黄河之中，而黄河是封冻的，冰面上可以行驶载货的马车（据兰州标志性建筑黄河铁桥创建碑记：“迨腊月河冰坚凝，改为冰上行走，土人谓之冰桥”，可见当年兰州黄河冰封的事实。）；想想，那时的气温有多低？只是这种现象很早就见不到了，已凝结成了一段传说中的历史。
如今的天气再冷，能到什么程度呢？也许有人会说，你站在城里嫌弃雪小，不妨到我们乡下来看看，雪还真不小呢！——当然，这倒是件好事情呢！倒是孩子们不怕冷，他们期盼下雪，下雪了，外面一片洁白，干净无瑕，他们可以在室外尽情玩耍，滑冰滑雪，堆雪人打雪仗，四处奔跑闹腾，释放幼稚天性，并组成为孩提时的记忆。其实不仅是儿童，大人们也是盼望冬雪的，有“瑞雪兆丰年”的谚语为证！冬天寒冷多雪还有利于疾病的预防控制，减少传染性疾病的流行，有益于人们的身体健康。
所以我还是喜欢冬天的雪，冬天的寒冷的——尽管可能会使一些人感到不适，或给人们的出行带来一定的影响；天气预报说，兰州近期可能有较大幅度的降温，提醒人们注意御寒保暖，真希望能下几场雪，几场大雪，只要不过分寒冷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