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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诗人柳宗元在谪居永州之后留下了许多优秀的作品。永州，素有南荒之称，愚溪原名冉溪，在永州西南，柳宗元游览之后，爱其风景秀丽，遂迁居溪边，并改名为愚溪。其实诗人被贬时期在溪边过着闲居的生活。表面上自得其乐，实际上有着复杂的心境。他的诗句字里行间流露更多的是苦闷之感。今天我们一起来欣赏一下柳宗元被贬时期的作品《溪居》。
这是柳诗中为数不多的抒发隐士情怀之诗。全诗呈现出一派冲淡疏散之趣，近人章士钊认为“子厚自表谪居，不一其态，而此云‘久为簪组累，幸此南夷谪’，颇近于隐居求志，自适其适，与平时伊郁自怼者迥乎不同”。作此诗时，或许柳宗元将贬谪永州作为人生中暂时的小憩，以后尚有东山再起之时，故而能淡然处之。不过，在这首诗中，诗人常见的郁怨冷峭之情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亦有痕迹可寻。而当他被流放柳州之后，诗作中就明显多了几分惨淡，其中的怨愤之意也难以扼抑。
“久为簪组累，幸此南夷谪”。簪组，本指官员帽子上的冠簪和冠带，借指做官。南夷，这里指永州，当时南方地区经济文化落后，被视为蛮夷之地。长期以来，一直在仕途中挣扎，被拖累得身心疲惫，幸亏这次贬谪到南方边荒，可以舒缓一下心情。这两句直接交代心境，虽然用了“南夷谪”这样的字眼，但以幸字引起，并且承累而来，可见诗人此时的心情相对平和，不过其中自我解嘲之意还是很明显的。清人章燮认为：“谪而曰幸，不怨而怨，怨深矣。”这种理解似乎有些求之过深，但也不无道理。
“闲依农圃邻，偶似山林客”。农圃，指农家的园地。山林客，代指隐士，《韩诗外传》卷五：“朝廷之士为禄，故入而不出。山林之士为名，故往而不返。”诗人闲来无事，与农人为邻，漫话桑麻。偶尔信步山中，不思政事，过着隐士一样的生活。“晓耕翻露草，夜榜响溪石”。榜，指船桨，亦代指船、划船。清晨在田间耕作，翻动带露的青草。夜晚泛舟溪上石边，欸乃声声。章燮评价这两句说：晓耕一联，言既是山林客，则所事俱是山林矣。晓、夜二字寓日月淹留意。
“来往不逢人，长歌楚天碧”。幽静的山林溪水间，诗人独来独往；他在一碧如洗的长空下放声高歌，歌声久久回荡。“不逢人”三字，蕴含孤独寂寥之意，然而能以长歌抒怀解之，可见此时诗人确有洒脱超逸的情怀。诗人于永州期间多寄情于山水，除写出著名的一组散文《永州八记》外，还创作了很多相关的诗歌。这些作品情态各异，或含怨怼，或蕴洒脱。总的来说，诗人应当是从大自然中寻求寄托，力图超越现实的忧患，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但他毕竟不能完全不挂怀世事，心中对政事、前途始终还有所牵挂，于是在诗文洒脱的背后，往往可以见到几分苦涩，本诗即为一例。
诗人被贬南夷，但能于山水田园间自得其乐，也可称得上是一件幸事。不过，仔细体会，自可体察这种乐趣中隐含的无奈。因为诗人并不是主动地退隐，而是被贬到此地，由满怀激情的改革者，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被迫变成一个与大自然亲密接触的隐士般的逐客。其乐，其幸，其歌，从深层看来都是一种无奈下的自我消遣。柳宗元自己曾在《对贺者》中说：“嬉笑之怒，甚乎裂眦。长歌之哀，过乎恸哭。庸讵知吾之浩浩非戚戚之尤者乎？”
诗人看似洒脱的言谈举止中，正蕴含了更深的哀怨。清人沈德潜的评价颇中三昧：“愚溪诸咏，处连蹇困厄之境，发清夷淡泊之音，不怨而怨，怨而不怨，行间言外，时或遇之。”其实柳宗元在被贬永州时期还有很有优秀的作品，不知道朋友们还能记得哪些呢？
参考资料：《全唐诗》
参考资料：《唐诗三百首》
参考资料：唐诗宋词鉴赏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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