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林表明霁色,城中增暮寒。
唐代诗人祖咏创作的这首《终南望余雪》,描写了终南山秀美的雪景,以及雪霁初晴之后,暮寒骤增的感受。景色虽好,却不知多少百姓会遭受寒冷,咏物寄情,意在言外,是咏雪的佳作。
不过说起这首诗的创作过程,却有着一番颇不寻常的经历。据《唐诗纪事》记载,这首诗是祖咏在长安应试时所作的试帖诗。所谓试帖诗,就是封建时代科举考试时要求做的、规定很严格的诗,起源于唐代。题目由官方规定,考试时公布,而这次考试的题目就叫《望终南余雪》。
试帖诗是有格律限制的,当时的规定是要用十二句的五言排律。这不仅要求形式必须是五言十二句,不能增减句子;还必须是排律。 “排律”有三个要求:一是平仄须符合律诗的要求;二是除第一、二句与第十一、十二句不要求对仗,剩下的中间八句须对仗;三是押韵需要符合官方颁布的韵书《唐韵》。
祖咏看着题目,想到自己望着终南山之上的余雪,一下子才思泉涌。他不光想到了山上秀美的风光,还心怀苍生,想到了饥寒交迫的百姓。于是很快,祖咏就把诗作一气呵成地写完了。他站了起来,向考官交卷。考官见他卷子上只有四句,根本不符合规定,很是惊奇,便问他为什么不继续写。而祖咏倒也潇洒,只回答了两个字:“意尽”。
好在试帖诗的标准在唐玄宗的开元年间刚规定,开始的时候还不是很严格,判卷比较松。而且考官又很欣赏祖咏的才华,认为他的诗虽然不满足格式,但是简明典雅,是不可多得的好诗,最终竟然破格录取了祖咏。
试帖诗的格律规定严格,非常容易束缚住应试者的思想,因此很难写好。唐代的试帖诗可以说是数以万计,但《全唐诗》一共只收了三首试帖诗,即王表的《花发上林苑》、钱起的《省试湘灵鼓瑟》和祖咏的《终南望余雪》。而在这留下的三首中,王表写的诗偏向于歌功颂德,水平比较低,仅有钱起、祖咏二人写的试帖诗水平较高,可见在试帖诗中,可流传后世的作品实在太少了!
不过祖咏虽然幸运地被破格录取,但是他的仕途之路却极为坎坷。他进士及第之后,长期未授官。当了官之后,又屡遭迁谪。经历了多年的宦海浮沉之后,祖咏选择了归隐山林,打鱼砍柴,了此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