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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那个悲苦的女人
文/周向东 编辑/徐凝
前 言
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拐卖儿童诱骗妇女的现象时有发生，也曾是令人关注的社会问题，它对当事人及其家庭的伤害是深重的，为此国家也曾花大力气去整治，如今这种现象已近乎绝迹了。这个故事里的小陈被人贩子拐卖三四次以后，在她绝望的时候，遇到了本文的作者周向东，于是才有了这段真实的故事。小陈，28年过去了，你在哪里？你还好吗？长篇纪实文学《寻找那个苦命的女人》，作者周向东，编辑徐凝。
请大家点击下方音频，聆听语音讲述发生在赣榆县城的真实故事：
文：周向东朗读：赵同广
Pink Title
（图片来源于网络）
第二章 第一顿饭
小陈到了我住的地方后，我拿了一把椅子，让她坐下，而我，则坐在床沿上，我住处的房屋门大开着，我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不敢有肢体的接触及非分的妄想，在她的眼里，我必须保持是一个哥哥、一个好人、一个正人君子的姿态，貌似很绅士的，很光明磊落的。
她问我：“你真的一直没有对象，没有结婚吗？”我的脸，红了红，也感觉我的脸，很热了。我说：真的没有。她说：“怎么可能呢？你不伤不残，人品不差，人材也很好的，怎么就没有女人喜欢你呢？你在骗我的吧？”我说：“是家里兄弟姐妹多，父母没有什么大能耐，家里也算普通农民，小老百姓，家庭也是一般，比较穷的。再说，我的身高也就一米六，男人，一米七，都叫二等残废啊，像我这样的，怎么能找到老婆呢？再说啦，我一个农村娃，来到县城里来打工谋生，要房子，没有房子，要户口，没有城里的户口，要工作，也没有正式的工作，要人材吧？我又貌不出众，只好单身啦！”
我也一直不问她的家庭情况，唯恐勾起她辛酸的悲情回忆。其实，对她来说，也都成了习惯啦，没有什么感觉的，也不会忌讳的吧。那时，我真的，也看好她啦，从进医院的第一分钟起，我就觉得，我们很有夫妻相的，她的脸蛋和我的几乎相近的，相似的。她，也是中等身材，微胖丰满型的，这，本身，也是我的最爱，她的身高也在一米五六左右吧。女人其实是很显身高的，作为四川的女人，她几乎也就近乎中等，或中等偏上的女人啦，只是，我的丑陋，我的家庭的经济情况及我目前的际遇，真的，我不敢求爱，不敢奢求。没有底气，更没有勇气。
说着说着，就快晌午了，我说，这样吧，我们到外面吃点东西，好吗？她说，你的厨具都很齐全的，为什么不自己做点吃呢？我说，你是客人啊，又不是家人，怎么能在我这里吃饭啊，你放心好啦，上外面的小吃铺里，也是我请你吃饭啊，不要你掏钱的。她说，既然你要请我吃饭，就在你家里，随便做点什么吧，你能吃，我就更喜欢吃。她这话说的，我的心里，真的一阵热……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煤气灶、煤油炉、电饭煲，而我们做饭的厨具，是用煤球炉的，是在我来县城时，我父亲在老家花了一元钱，买了个民间小泥窑，烧制的，泥罐子，用泥巴烧制而成的，是黑色的。过去那个年代，也就是七八十年代，老百姓家家户户的，做尿桶尿罐的，都是它。边上有两个鼻子的。下部开了十公分见方的小口，方便吹火及掏取碳灰，我是烧三号的煤球，做饭，真的好慢，得一个多小时啊，因为，要做大米干饭，又得炒菜的话，时间，会更慢的。所以，我就出去，买了一元钱的豆腐一斤多，那时，豆腐貌似七八毛钱一斤。买了点小青菜，我家里，有成把的现成的挂面，家里有煎饼的。她和我也就一起洗菜，一起做饭。做饭时，她都什么话也不说。
记得在榨油的时候，我心里，多想了一些，一个女孩子，第一次到我家里来吃饭，她或许不能吃辣的吧，我就只切了葱花，只放了姜片，出锅时，我只是少少的放了一点盐，因为，有女孩吃饭么，我得尊重女孩啊，不能做得太辣了，更不能太咸了。
谁知我的一片用苦良心，本想牺牲自己，成全她人，却恰恰相反了。
饭总算做好了，我就从里屋——我们此地都称“里间”，今天所说的卧室——搬来了一把大椅子，用来当桌子的。我本有一个小凳子，也是一把小椅子，搬来后，给她铺垫了一份报纸，让她坐下，而我，则从门外边，搬来一块大青石，放在大椅子的另一旁，又拿来我早已脱下的打算要洗的旧衣服，垫在那块当我小凳子的大青石上，免得着凉。
这时，她已经盛满了两碗面条，两双筷子都已经摆好了，她先喝了一口汤，她说，你们家，有辣椒么？我说，有啊。我就去拿来了。她说，你不能吃咸的饭菜么？我说，能啊，我的口味重，我怕你不能。这时，她把这两碗面条，又一同倒进锅里，她又给放了两遍盐，尝了尝汤后，又给重新盛了两碗面条来，我又拿了个煎饼递给她。她说，你拿的煎饼，在全国来说，就你们山东及江苏的北部吃这个的，我们南方人，是咬不动的，吃不下的。我说，你就用面条汤泡着吃吧，特好的，包你满意。她就照我说的，果然，吃得香甜。
记得当时，我拿了10个辣椒，被她就着煎饼吃了六七个，而我，三个辣椒还没有吃完，我真的开心地笑啦。我说，你们女人，不是不能吃辣的吗？不能吃咸的么？她说，你听说过“麻辣烫”吗？我说，我知道啊。她说，那就是我们四川及湖南一带的啊。哦，此时，我才真的明白了。
我们都吃得一身汗，也都吃得很饱的。她说，我经常在外面吃饭，花钱多不算，还吃不饱的，即使，当时感觉吃饱啦，可是，身上总觉得凉凉的感觉，就是没有在自己家里，自己做的家常便饭，吃得火热，吃得暖身。我也回想了许久，外面吃饭，还真的有此感觉。
她打着饱嗝，离开了座位，要帮我洗碗，被我婉言谢绝了。当时，我觉得她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气色不好看了，貌似生气地说，怎么？你讨厌我？我说，我怎么会呢？你是客人啊，你是第一次来我这里，我怎么能叫你给我洗碗啊？她说，我有个小问题，能向你提出吗？我说，当然可以的。她说，从今以后，我买挂面，我买青菜，能到你家里做饭吃么？我说，太小的问题啦，我都求之不得啦，不过，我不喜欢你买任何的东西来我家吃饭，那样我会很没有面子的，这个世界上的人，都会小瞧我的，你理解么？我说，只要你想吃家常便饭，不是大鱼大肉的话，就来我家吃吧，管你三年五载的，没有任何问题的，你放心好啦！我们两个人，又都笑啦。她说，我先谢谢你啦，我来收拾碗筷吧。
就这样，她收拾完碗筷后，又想给我洗衣服，又被我夺了下来，其实，我的衣服，都是很脏的，通常都穿二十天到一个月的，也未必洗一洗啊，又是男士的衣服，其实，我就是唯恐她发现我的懒惰，发现我的邋遢，发现我的内衣啦，特别是又破又旧的内衣及什么生理的污迹印痕什么的。总之，此时，我都要给她较真啦，红脸啦，我就是不让她给我洗啊。我说，你是病人，胳膊上，还下了四根卡子针，外面是两块石膏的大垫块，我真的不忍心，说什么我也没有答应的。她说，她能洗的，就用那个好胳膊的手及伤胳膊的手，简单地配合一下，就能洗啦，她住院10天后，就是自己受着，给自己洗衣服的。我说，你那是被逼的，以后，你有衣服，信任我的话，我来给你洗衣服吧。
此时，我们两个人，貌似眼里，都有湿润的感觉，又都回避了对方的视线，都装作对方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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