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弗兰克：用相机记录生活的“异乡人”

原标题：摄影大师罗伯特·弗兰克去世，他曾用相机改变一代人的美国梦

又一位摄影大师离开了人世。美国国宝级摄影师罗伯特·弗兰克（Robert Frank）于9日在加拿大因弗内斯逝世，享年94岁。作为20世纪全球最有影响力的摄影师之一，弗兰克的身份不仅仅局限于摄影巨匠，同时他还是无数美国人的精神导师。弗兰克的视觉语言和个人风格改变了世界摄影的方向，也改变了一代人心中的美国梦。

用相机记录的生活“异乡人”

据《卫报》报道，当地时间10日，Pace-MacGill画廊的主人皮特·麦克吉尔（Peter MacGill）证实了罗伯特·弗兰克去世的消息。

▲，弗兰克接受采访。

据了解，弗兰克出生于瑞士，因黑白影集《美国人》声名大噪，成为上世纪最有影响力的摄影师之一。为什么会走上摄影之路？这与弗兰克的生活背景息息相关。

1924年11月9日，弗兰克出生于瑞士苏黎世。他的母亲是瑞士人，父亲是一名被希特勒剥夺了公民身份的德国犹太人。二战一打响，一家人便逃至中立国瑞士避难。然而，弗兰克的家庭并不幸福，父亲的无情，母亲、兄长的庸懦，让叛逆期的弗兰克不止一次地想过离家出走。“我想离开我的家庭……因为除了离开，我别无他法。继续在家生活，只会让我变得和他们一样。”

渐渐地，弗兰克开始接触照相机，并跟着瑞士当地的摄影师学习摄影。随着时间的推移，弗兰克成为了一名真正意义上的摄影师。1947年，弗兰克登上了一艘前往纽约的船，并在美国《时尚芭莎》（Harper"s Bazaar）杂志担任时尚摄影师。自此，作为“异乡人”的弗兰克开始了他的“美国奥德赛”。

▲1951年，弗兰克摄于伦敦。

《美国人》：20世纪50年代真实的美国

提到罗伯特·弗兰克，就不得不说说他的第一本摄影集《美国人》。据了解，《美国人》拍摄于1954至1956年间，反映了战后美国社会的真实情形，被誉为“现代摄影的圣经”。

1954年正值二战结束后的第9个年头。作为战胜国的美国，本土既没有受到炮火的袭击，又借战争聚敛了一笔军火财富。国内经济飞速发达，美国人自我感觉优越。然而，在一片虚假的繁荣背后，真实的美国生活却是另一番光景。

在成功申请古根海姆奖金后，弗兰克拿着3000美元的奖金，带着妻子玛丽和两个孩子一起自驾周游美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审慎地记录了那一时期“希望和绝望并存”的美国。

与传统的纪实摄影不同，弗兰克并不拍摄具体的事件或者具体的人，他的照片谈不上什么故事性。他把镜头对准的，是“任何人都不会认为适合用艺术来反映的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在弗兰克35毫米的莱卡相机里，他捕捉到了发怒的白人男子、生气的黑人小伙、严厉的南方女人、酒吧里的印度人；拍摄了纽约的街巷、扭曲的生产线、南方的种族分裂。画面充斥着辛酸、放荡和不满的情绪，与主流所鼓吹的浮华截然相反。

▲《美国人》中摄影作品。

在历时2年的公路旅行中，弗兰克共行驶16000公里，消耗700多卷胶卷，拍摄了2.8万张照片。1958年，弗兰克从中挑选出83张照片，编撰成摄影集《美国人》。这些黑白照片每一张都发出震耳欲聋的诘问，直插美国梦的心脏，引起了一代人的共鸣。

从摄影师到导演的转变

华盛顿国家艺术画廊（National Gallery of Art）高级策展人、摄影主管萨拉·格里诺（Sarah Greenough）给予了弗兰克高度评价，“它鼓励新一代摄影师开启公路摄影，用镜头揭示国家的美丑”。她认为弗兰克开创了“完全革命性的”新阶段。“在越来越盛行的消费文化中，弗兰克在被人忽略的角落中发现了美。他的作品看起来神秘而朦胧，就像纽约自动唱机发出的彩色光芒，或者像一条长而寂寞的新墨西哥公路。”

弗兰克曾说过，“我厌倦了浪漫主义，我想呈现我所看到的，纯粹而简单的东西。”在创作后期，弗兰克开始涉足拍摄纪实电影。据悉，弗兰克曾与杰克·凯鲁亚克（Jack Kerouac）和艾伦·金斯伯格（Irwin Allen Ginsberg）等人合作，拍摄了《拔出雏菊》（Pull My Daisy）。1972年，弗兰克为滚石乐队拍摄纪录片《杂种布鲁斯》（Cocksucker Blues），本片也成为了他最广为流传的影视作品。

然而，在经历了一双儿女先后离世后，弗兰克一贯的写实风格出现了变化。“他的个性被削弱了，他开始将图像融合在一起，或者在他的版画上加上划痕或文字。”格里诺说道，“不过现在，他终于可以和儿女们重聚了。”

▲弗兰克后期作品。

（图片来源iWeekly周末画报）